他们就这样轻易复合了，是对门邻居也是情侣。
每天出门遛狗的时候大野敲门把宅男喊起来，这样遛完狗回来就可以去揉猫顺便吃早饭了；二宫出门路过渔具店会进去看一圈，那位说鱼饵快没了正好给他买点；晚饭时兴致上来了大野就端一碗咖喱到对门去，运气好的话洗完了碗就能留宿；于是二宫打游戏睡着也有人抱回床上了，这人和他差不多高，怎么有力气把他运到床上还能不吵醒至今是个未解之谜。
一个月后大野把对门那间房子退了，拖家带狗住到二宫这里来。
这还真不是他套路，是二宫让他搬的。大野受宠若惊，二宫理直气壮，「是我的人就要省我的钱，一份房租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交两份。」
太对了。
这下小小一间公寓里挤了两位猫背小先生和一只狗一只猫，不热闹也得热闹了。二宫看着大野把鱼竿一根根架到墙边，想起年初在神社抽到一张「人丁兴旺」的签，心想也算是应验了吧。
大野好不容易摆完自己的宝贝心竿，满意地点点头，回头看二宫。
二宫正蹲在地上喂两个小朋友吃零食，扯着小尖嗓让它们不要抢，猫太灵活，狗总是吃亏，所以就只好把satopi抱在怀里不让它窜过去。热乎乎毛茸茸的一团，谁抱谁知道，二宫笑起来，眼睛眯成两条缝。
大野无端地也高兴起来，胸腔里莫名泛起甜蜜，甜得又不太热烈，凉丝丝的，舒服。
他给二宫和也写过情书，在他们通信渐无之后。
学舞那几年不轻松，真把这当成正经事来干的话，他也没了每天只在清晨练一会儿的余裕。之前几年避开的热气于是全还给了大野，可惜活力还是不怎么有，大汗淋漓之际盼的只有那一杯冰镇果汁。
「喝苹果汁最开心的事不是喝，」他写道，「是喝完了含着剩下的冰块。
这和直接用果汁做冰又不太一样，那个太腻，不像水做的冰，吃完了嘴里还是清爽的；但水又太寡淡。最好的还是要外面挂着苹果味道，甜是甜，但也只欲语还休地甜一下，随后的究竟是甜还是被低温封存了之前的感触，那就任君遐想了。
二宫和也，你就是那个任君遐想。」
情书大意如此。
这封情书写得太蹩脚，所以没有被寄出去的打算，甚至都没有被保管起来的打算。大野只是跳着舞突然地想起二宫，突然再喜欢他一下，和条件反射基本是一回事。跳舞是巴浦洛夫那个铃，喜欢二宫是被写进他身体的事情。
不必当真，终究是后天习得而非本能，过一阵就好了。
所以这封信理所当然地没有被妥善保管，现在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。早知今日还有重逢复合这种操作，何必当初搞得这么随便。大野心里还是有点遗憾，遗憾了一阵又看开了，还好还好，要被知道还有那么一出那可就有点尴尬了。
二宫已经抱着猫躺在地毯上被晒得迷迷糊糊了，大野在他身侧躺下来，喊了声kazu。惨也是惨，养了几年的狗看都不肯看他一眼，他只好去抱人。
二宫被手臂压得喘不过气，嘻嘻哈哈地去推，大野存心使坏，两个人就打闹起来。satopi嫌他俩烦，跳走了，二宫全怨大野，「你吓我猫干什么。」
大野死皮赖脸抱住他，「没关系，这个也是satopi，你抱这个好了。」
二宫感叹这人竟能如此臭不要脸，还能不要脸得正中他下怀，只好乖乖抱回去，「那你乖一点不要动啊。」
大野当真不动，二宫就给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，枕在大野肩头。
大野太瘦，肩上没什么肉，硌得不怎么舒服，但二宫就是抱着不肯放，一双汉堡手还不老实，东摸西摸，最后找到了老朋友奇酷比，总算安定下来了。
大野低头看一眼，好久没被人摸了，心里有奇怪的满足感，于是他把头靠过去，也闭上了眼睛。下午的太阳刺得二宫睁不开眼，大野在他耳侧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，二宫无声失笑，原来这人和猫一样，晒着太阳还会咕噜咕噜的。
大野醒的时候天已全黑，早就过了饭点，快饿得不行了。
肩头的二宫已经醒了，眼睛睁着，在玩他袖口，肚子也在叫，但还是抱着他不撒手。大野推推他，想让他起来，结果整条手臂麻得厉害，针刺一样噼里啪啦地疼，张着嘴说不出话，眼泪倒是快出来了。
「怎么了？」二宫撑起身看他。
「…………麻了。」
罪魁祸首笑得停不下来，这里戳戳那里碰碰，大野龇牙咧嘴地任他恶作剧，等终于不麻了才爬起身往厨房走。
再不弄点吃的这两个人怕是要饿死。
二宫闹够了就躺地毯上等饭吃，左拥右抱地捏狗揉猫，盯着吊灯里没亮的那个灯泡看，等会儿吃完饭再换吧，灯泡在哪来着，想着想着又快睡着了。
厨房里咣当一声巨响，一猫一狗一二宫同时从地毯上蹿起来，「怎么了怎么了。」
「没事。」大野甩甩手腕，「拿锅的时候手滑了，还是有点没力气。」
罪魁祸首这回笑不出来了，把人往外推，「好了你出去吧，今天晚饭我来。」
还好掉的只是个锅。
大野被人赶出来，没事可干，想起两个祖宗还没喂，陪着他俩一起饿肚子呢，赶紧去喂。
kazu和satopi并排吃着，大野坐在它们身后的地板上看着两个屁股，想到千与千寻，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二宫端着炒饭出来，「笑什么呢？」
「你有千与千寻的碟吗？」
「有吧……怎么？」
「一起看吗？」
「行啊。」
苦了一猫一狗，被人看成猪自己还不知道。
第二天一早大野上班去了，二宫肩负起喂猪重任，蹲在两位身后看他们吃，即视感拔群，想到昨晚的电影顿时明白了，捶地狂笑，拍了张照片给大野发过去。
大野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他，「晚饭吃什么？」
二宫想了想，「炸牡蛎好不好。」两人同居之后他终于对过日子这件事认真起来，菜谱也脱离了外卖和泡面，总算是有了点花样。
大野回了个手舞足蹈的颜文字，这是他以前喜欢吃的东西，二宫还记得，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现在就跑到二宫面前亲自表演个手舞足蹈。
二宫喂完猫和狗就开始打游戏，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闲得没事干，说的就是刚交完稿的这几天。谁想boss推到一半编辑给他打了个电话，二宫手忙脚乱接起来。
「二宫老师，这次的稿子也非常好，有几个小的修改意见，我用邮件发给你了。」
「啊好好好。」
「之前那本散文集的打样已经出来了，这周您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给您送过来？」
「天也挺热的，寄过来就行，别太麻烦了。」
「还有就是那个……您最近要转型吗？」
「啊？」
「没有没有，因为您以前从没写过情感题材，所以看了这次的稿子之后……是我多嘴了，您别在意。」
啊呀。
二宫挂电话后捂着脸倒在地毯上。
全世界都知道我谈恋爱了。
天色渐暗，大野的下班时间早过了。二宫通关通得心不在焉，跳个桩能死个三五十次，等他忍不住要摔手柄的时候，大野终于回来了。
「膝盖又怎么了？」二宫接过他的外套。
大野咧咧嘴，什么都瞒不过他，索性不再装，扶着墙慢慢往里走，「这次的动作比较伤膝盖。不过也就那么回事，我又不是艺人，不用一直跳，教完修养一阵就行了。」
二宫瞥他一眼，无言地黏到身边去搀着。
这是个老伤了，比他们的相识还要老。
二宫并不知道受伤缘由，也不想知道。对于他不曾参与的大野智，他并没有刨根问底的勇气，知道的越多关系就越难把握，还是不要折磨自己了。
大野放心地倚在二宫身上，看他一脸委屈，就笑着用肩膀去撞他，「真的没事，已经去问过医生了。饭呢？」
大野以前是感个冒死不承认的类型，看来这几年不算虚长，总算是改了这个不肯去医院的臭毛病。二宫放下心来，拎着锅铲去炸牡蛎，半晌又恶狠狠地跑出来，「你明天不要去上班了。」
「好。」大野答应地倒是很快，他明天本来就休息。
第二天趁大野还熟睡，二宫穿着T恤裤衩就溜达到药店去了。
天开始冷了，先添置两盒口罩；新出的紫星人鼻炎药盒子长得蛮可爱的，买两盒，这几年他也开始怕秋花粉了；路过护膝货架的时候徘徊良久，终于挑好，拿了一盒，想想还是不放心，蹲下身看看下排的，这时膝盖传来两声脆响，叹口气，只好再拿一盒。
大野睁眼就看见一盒护膝，不是他常用的品牌，看起来贵得吓人，怎么想都不像是二宫买来的东西，难不成家里进了田螺姑娘，吓得一身冷汗。
二宫在外面客厅里打游戏，静音，通关的时候忍不住欢呼，倒还记得压着音量，克制与天真并存，是和年龄相符的可爱。大野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二宫游戏时的碎碎念，顺便检查邮件，转两条推，等二宫打过两关，终于才把贵得要死的护膝戴上，起床洗漱。
「醒啦。」二宫听见卧室的响动，跑进来看看。大野站立的姿势没有异样，看来确实没什么关系，二宫遂不再看他，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。
「中午点外卖吧，吃什么？」
大野满嘴的桃子味牙膏泡泡，发出的声音比往常更黏糊，所幸二宫的翻译系统良好运作，「麻婆豆腐？好，我也想吃。」
二宫的关心不常坦率，多数时候是像那双护膝那样，睁开眼的时候就会在那里的。
年少时候他俩心照不宣，一个任劳任怨替大野打点好一切，比亲妈还亲妈；一个对此心安理得，好像二宫从来就是带两份早餐的，好像二宫从来放学就是会等他一起回家的，好像二宫就该知道他想说什么，好像二宫就该在他感冒的时候偷偷往他书包里塞药。
现在隔了这么些年，二宫脸不曾变过，人也不曾变过，对大野的关心那是叫一个驾轻就熟又不动声色。
然而旱过之后，春雨再次下下来，润物还是细无声，大野却是开始真切地感受到了二宫这份温柔是多么的得之他幸。
二宫被大野搂了个正着的时候正在打电话，只好用手推了推捣蛋先生的脑袋示意别闹，大野抱紧他脖子不说话，二宫也就随他去了。
「翔ちゃん你接着说。」
「相叶是明天的飞机回来，我们这周末要不约一个？」
「周末，嗯……你等一下。」
二宫按住了话筒，小声问大野，「你这周末有空吗？」
「除了周六别的时间都行。你朋友？」
二宫点头，「相叶和樱井，我以前和你讲过的。」
大野想起来了，是二宫小时候同个街区的朋友，高中那会儿一直说有机会见见，结果机会还没来他就先去京都了。
这边二宫已经和樱井约好了时间开始唠家常了，「你记得要订四个人的位置，我要带一个家属。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你什么时候有的家属？！」
「一直有的。」
「糊弄我就没意思了吧。你单了多少年我还能不知道？」
「……骗你干嘛。这不是带来给你们看了嘛。」
「真有？！」
二宫直接把电话挂了。
大野抱着他小声地笑，「家属。」
「干嘛。」二宫板着脸瞪回去，三秒破功，「我又没说错。」
二宫在言语上少有直球，难得投这么一次，大野稳稳接住了，能乐呵半天。
二宫把他手臂掰开来，去门口拿外卖，家属像装了磁铁一样屁颠屁颠跟过去。门外站着满头大汗的外卖小哥，家属也不能太嚣张，手到二宫肩上到此一游又走了，匆匆忙忙扭扭捏捏。
二宫关了门转身往屋里走，奈何眼前堵着一只大型猫科动物。家里两只猫二宫是一视同仁的，挡路了就朝屁股踹一脚。区别就在satopi稍微示意一下就知道自己走了，这个成精的偏偏还要堵着路，「呔——留下马路钱。」
找他要买路钱简直是本世纪第一滑稽，二宫冷笑一声大摇大摆走过去，他就不信大野能拿他怎么样。
大野突然一矮身，二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起，僵着身子不敢动，一边还要替胡闹的这位操心，「快点放我下来，唉老人家当心你的膝盖。」
大野抱他到餐桌边，让他把外卖放下，「真划算，点外卖还送压寨夫人。」
二宫笑得停不下来，坐在餐桌上亲他的山贼头子，「谢谢惠顾，开业大酬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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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晚上转眼就到了。
虽然拜二宫所赐，大野单方面对樱井相叶两人已算熟稔，一旦和真人初次见面还是有些紧张的，在二宫的催促下揪着衣角向两人问好。
这两位早就喝上了，听到问好先一愣，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幻听，回头一看二宫竟真带了个人来，吓得从椅子上窜起来，握住大野的手猛摇，「你好你好。」
相叶在大草原上猛晒三个月，自然也是黑了不少，体格较以前健壮了些，刚才看背影二宫差点还没认出来，多亏了旁边有个溜肩可以帮助确认。二宫拉着大野在两人对面坐下，左看看右看看，自家渔夫竟和非洲人肤色不分伯仲（非洲兔：？？？），真是气不打一出来，手藏到后面猛掐大野屁股。
大野是习惯了二宫的偷袭，面不改色把酒水单拿过来看。
相叶樱井把二宫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，叹世间竟真有此不怕痛神人也！遂对大野肃然起敬。
酒真乃社交利器，纵使性格截然不同的四个人，几杯酒下肚也开始勾肩搭背起来。然而这桌上酒量差的占了四分之三，一席酒喝到最后，只剩樱井还相对清醒一点。
大野和相叶抱头哭了一场，也不知道这俩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有什么好哭的，也只能是“全球变暖北极熊好可怜”之类的魔幻主题了吧。二宫醉得最不动声色，表情正常眼神清澈，看脖子和耳朵才知道他也没比那俩好到哪里去。
这会儿相叶是完全醉了，横在椅子上打鼾；大野比他好点，半睁着眼睛还会哼唧，看见樱井准备去买单就去摸自己屁股口袋里的钱包，被二宫眼疾手快地按回去。
「知道了知道了，我请。」樱井认命地掏出一张卡。
「我俩今天没带钱包。」二宫笑眯眯地睁眼说瞎话。
「得了吧。」樱井笑着摇头，「至于吗？别人兜里的钱你都帮着省。」
「什么叫别人！」二宫脸红脖子粗地拍桌子，「那是我家的！统统是我家的！」
「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……」樱井苦着脸把人拽回椅子上，「大哥你声音轻点。」
大野醉的厉害，不知道他们在谈自己，只看懂了二宫好像是和人在争什么，于是想着要帮腔，皱着眉朝樱井啊地扯了一嗓子，嗓门倒是不小，只是没人知道他在啊什么。
二宫在他膝盖上揉了两把，「乖。」
樱井实在是看不下去，翻了个白眼赶紧去付钱了。
次日中午两人在地板上醒过来，一狗一猫绕着他们打圈。二宫勉强想起来早些时候这俩祖宗也来喊过他们，无奈当时太困了，眼皮还没掀起半扇就又昏睡了过去，现在怕是要饿得不行了，赶紧去喂。
大野被他的动静闹醒了，揉着太阳穴摸手机。他还算有良知，给樱井发了个短信问两人份饭钱和出租车加起来一共是多少。
「先生——，」二宫拖着长音喊他，「猫粮快没了。」
「还能吃多久。」
「四五天吧。」
「那我过两天下班买。」
「啊、不用了。」
「怎么？」
「昨天相叶ちゃん说下周就把它接回去了。」
「……啊？」
「所以说，猫是相叶的，过两天他就要接回去了。」
「…………啊？猫不是你的？」
「对啊，我没和你……哦对是没说过，刚见面那会儿没来得及解释，后来就忘了。」
「那satopi这个名字不是你起的？」
真是问到点子上了。
试问给自己的猫起前男友的名，和给朋友的猫起前男友的名，哪个更过分？
「名字是我起的。」二宫一时想不出别的理由，只好承认，「这猫不是我的猫胜似我的猫行了吧。你看它和我多亲。」
大野挠着猫下巴应了一声，也不接着问了。
相叶接猫回去的时候那也真叫一个大包小包，猫爬架猫砂盆猫窝猫垫子，什么都拿走了，二宫家虽不大，一下却也空了出来。二宫和大野还不情不愿的，絮絮叨叨哼哼唧唧，嫁女儿一样。
相叶满手的东西没法再塞一个猫，只好劳烦二宫送猫送到西，帮他直接抱到车上。二宫跟在相叶后面半步半步地挪，大野在旁边也是一脸不舍，就连satopi本pi都像是知道了什么，看看二宫又看看大野，小脑袋在二宫肩膀上蹭了又蹭。
纵使万般不舍这终究是别人的猫，二宫在楼下又站了会儿也就上去了，一开门就看到大野坐在原来放猫爬架的位置发呆。
「カズ，」大野没头没脑地问，「你喜欢东京吗？」
「……还算喜欢吧。」
「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？」
「挺喜欢的。」
「你……喜欢我吗？」
二宫蹲到他身前去，望进他的眼眸，「怎么了？」
问题没有得到正面回答，大野皱了皱眉，「你喜欢我吗？」
二宫抬手碰他的鬓发，大野朝后微微躲闪，「你喜欢我吗？」
「喜欢。」二宫叹了口气，大野终于给他碰了，他捧住大野的脸颊，和他厮磨接吻。
「我爱你，」二宫和大野额头相抵，「所以我想知道你怎么了。」
大野接受了二宫的告白，他心里是知道答案的，但这不够。当初他也知道二宫喜欢他，也知道自己喜欢二宫，但他们还是断了联系。
分离实在是一件太痛苦的事了，长痛，短痛，都是痛苦。数月的快乐令他的痛觉暂时麻痹，送走了一只猫，他突然又想起来了。
这次固然痛的不是很厉害，但确实能让他回忆起那段绵长而凶狠的疼痛。
「和也……」大野叹息一般地喊着恋人的名字，把脸埋进他的胸口，「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。」
二宫把手心贴到大野的后颈，轻柔地抚摸按捏，三个月练下来，撸猫他已经很熟练了。
「不分开了，」二宫自己眼眶也有些湿，「再也不分开了。」
曾经拥有已是弥足珍贵，能与同一人天长地久，这世间的幸运不过如此了。
